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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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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單位故事》
142 「恐怖人偶之主 安德羅魯德」
暗邦
種族 人類
卡牌情報

畫師:麻谷知世


「我只能帶你走到這裡了。」
 兩手各套著一個玩偶的作業機器人走到沙發前,咚地一下坐了下來。托尼亞——人偶如是自我介紹——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你還真一點都不緊張啊。這裡可是那個有名的恐怖劇場哦。你不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不知道。你的主人只是叫我來這裡而已。」
 的確,我得承認我相對缺乏纖細的感覺。我的同儕都說我沉穩結實,但也就這點能耐,不過我不生氣,因為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這個房間精緻的豪華內飾和陳設也的確讓我覺得「很費心思」,托尼亞身上那件每個細節都精心打造的服裝,和這個偏僻的宅邸裡飄蕩著的恐怖氣氛,也只讓我感到「這是這裡主人的品味」。
「你真是個奇怪的客人。不過不重要了,來!」
 托尼亞手持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彎刀,催促我往前走。
 換作正常人,這裡應該要嚇一跳才對。
 但當我看到閃閃發光的劍刃時,並沒有受到驚嚇。職業原因,我看過不少刀刃,而且看著一身男裝的少女人偶拿著它,也只覺得……像個海盜一樣酷酷的。大概她沒說錯,我的確是個奇怪的客人。
「接下來打開那扇門就好了。當然,除非你想回頭的話。」
「謝謝你指路,我走了。」
 我向她道謝後,把手放在面前的大門上。
「歡迎來到恐怖劇場。」
 終於推開沉重的大門後,咯咯的笑聲從我身後傳來。
 輕微的,上好木材碰在一起的聲音。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
 宣佈表演開始的撫尺。
 這是舞台表演的開始。

 ——不久前。
 敲四下。按他們的規定。
「請進。」
 我手還沒放下,回應聲便傳來,沒有絲毫間隙。
 我說了聲「不好意思」,打開厚重的門,走了進去,隨即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面前的是一間工房。
 燻成煤黑色的牆壁和天花板、陳舊的大木椅和工作台,與擺放其上的閃亮工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窗外即使是白天也陰暗一片,這是我國特色的瘴氣天空。最令氛圍顯得有些驚悚的,則是從天花板上吊下的手部、腳部和軀幹部分。幾個拼裝好,但還沒有頭的人偶靠在牆邊,無一例外地穿著漂亮華麗的衣服。 「這是我的生計,也是我的興趣。這裡便是這些孩子的故鄉了。」
 房間的主人沒有望向我,而是繼續盯著他雙手托著的人偶頭部。那顯然還是個半成品,也沒有裝上頭髮,他的眼神一刻都不想離開它。根據我的推測,第一句是為了解釋這個讓我驚訝的房間,而第二句……究竟是說給誰聽的呢?或許他只是自言自語吧。
「那個……」
「稍等。」
 房間的主人再次頭也不抬地說。
 我沒打算責怪他。雖然他的態度不算是禮貌,但這房間緊張的氣氛讓我無法多言。
「以我對親生的人偶之愛,賜予你名字吧。你的名字是——」
 這副裝模作樣架勢,彷彿是個什麼儀式。要不是他是整個暗邦聞名遐邇的人偶師,我搞不好要直接笑出來了。但他對著合上雙眼的人偶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冷峻端莊,周圍的空氣都瀰漫著一股匠人的氣魄,幾乎能刮傷人。
 人偶師瞇起眼睛,黑髮中一縷僅有的白髮飄落在他的額頭上。
 他呼喚名字的聲音低沉穩重,令空氣為之輕輕震動。
「里貝拉塔。」
 人偶「刷」地一下睜開了雙眼。
 我不禁輕呼了一聲,人偶師和本應依舊一動不動的人偶的雙眼滴溜溜地一同轉向了我。
「他很驚訝,主人。」
「很驚訝,但沒有害怕。有趣。」
 就連總被說穩重的我,也花了陣工夫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我重整了一下態勢,終於想起來張口提我來到這裡的目的。
「我從南部山林來,我——」
「是馬戲團的負責高空表演的職員。信我讀過了,你們團長也是我老相識了。」
 我剛想接著說下去,房間的主人便用手杖止住了我。
「我叫安德羅魯德,是她們的人偶師主人。」
 我記得這個名字──這棟宅邸和劇場的主人。
「今天我安排你觀賞我們的劇院表演。」

畫師:п猫R


 ——回到現在。
 所以,恐怖劇場究竟如何得到了這個名字?
 當第一扇門在我身後關上時,我終於得以一窺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無論門的另一邊是什麼,人都會自然地覺得,只要前進就能找到線索。
 這裡卻沒有什麼線索。只有一片黑暗,除了地面什麼都感覺不到。
 然後——
 咔!
 我的脖子突然一緊。
「咕……!」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像鉗子的什麼東西,朝裡面生出的刺抵在我的脖子和喉嚨上。我之所以能知道情況,是因為在它合攏的一瞬間,我勉強護住了頭部。
 我不是戰士。
 但我從小就伐木,現在在馬戲團負責高空表演,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從生命危險中活了過來。例如在冬天黑漆漆的夜晚中,一頭隱藏著殺意的猛獸從背後突然襲來之類的。
「哎呀,你還真厲害。」
 一把聲音在我耳邊說。這聲音與恐怖的氛圍格格不入,甚至顯得相當歡快。
「是誰……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扎伊拉。這是招待。」
 黑暗中的聲音說。在這種情況下,用這種歡快的口吻做自我介紹和回答問題,只顯得額外驚悚。而且突然來用鉗子掐人脖子是做什麼……
「你問我們瘋了嗎?哈哈!那當然了,我們早就瘋了啊!」
 鉗子越夾越緊。
 我奮力抵抗,卻根本不是對手。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濃重,我在其中越陷越深。

 醒來時,在一個亮著燈的房間(大概是客房)裡的一張天篷床上。
 除了雙手被綁在身後。
「這是搞什麼啊!」
 再說我為人沉穩什麼的,被丟在一片黑暗裡,然後還被掐住脖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奮力掙扎了一陣,才終於把注意力轉向了綁住我雙手的東西。
 背部和手臂傳來一陣疼痛。困住我的那東西上面似乎有刺。
 但我好像沒有流血。仔細回想一下,發現雖然被那個帶刺的大鉗子夾過,但我皮膚別說血,竟然連痕跡都沒有留下多少。潔白的床單一塵不染。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手銬拿下來,把它撞在天篷的柱子上,差點從床上摔下去時,突然注意到邊上的桌子上有一把銀色的小鑰匙。
 至於費了多大功夫,我都不想多加回憶了。
 多虧我日常從事舞台準備工作,絲毫不缺乏這種乏味的努力積累下來的經驗,我才成功克服了被困在這未知地方的不安和恐懼。只要冷靜思考,不急不躁,總會找到解決方法。
「這裡到底是搞什麼啊!」
 當我好不容易掙脫雙手,檢查手腕、喉嚨和背部是否受傷時,一把聲音從房間正上方傳了下來。我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只見吊燈上坐著一個少女人偶。
「佩拉吉亞。」
 大概是自我介紹吧。
 冷眼旁觀的黑衣恐怖人偶無聲無息地跳落下來,從我手上奪走了手銬。
「你從恐慌中恢復的速度還真快。」
 佩拉吉亞說。她的體內似乎傳來了時間的滴答聲。
「兩分三十秒。」「什麼?」「你創下的新紀錄。」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時,佩拉吉亞指了指門:
「出口在那邊。」
 說罷,恐怖人偶又跳上了吊燈,手裡舉著手銬。
 彷彿看不到我了一樣。
 這個房間裡最讓我感到恐懼的並非監禁和束縛,或者其他肉體上的痛苦,而是恐怖人偶拿回手銬之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返回吊燈上的動作如此精準和機械,幾乎像是倒放一樣。

畫師:pupps


 雖然有些慚愧,但不得不承認,在離開這個房間時我還是大意了。
 在下一個房間裡等著我的,不是黑暗,也不是手銬的束縛。
 這裡似乎是一間大堂,由廳本身、三扇門和一座通往二樓的樓梯組成。
「你好。」
「貴安。」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戴著花帽、穿著長裙的恐怖人偶。她微笑著坐在一張圓桌旁。
 圍坐在桌旁的另外一人長得和她頗為相像,應該是姊妹吧。
「茶泡好了,你們兩個,好好歡迎貴客。」
 側邊的一扇門打開,一位看起來成熟一些的少女人偶帶著一輛小推車走了進來,上面放著一壺茶和幾碟點心。她渾身散發著一種大姊的光環。當然,前提得是恐怖人偶也有姊妹一說。


畫師:麻谷知世



畫師:斯比



畫師:麻谷知世


「瑟蕾內拉。」棕色頭髮的人偶自我介紹道,這似乎是最小的妹妹。
「普蘿比登薩。」綠色頭髮的人偶——這應該是二姐。
「古莉瑟爾妲。」長女戴著一頂圓盤形的帽子。
 她們三人同時提起裙角行禮,邀請我坐在椅子上。
「請坐。」瑟蕾內拉僵硬地笑了笑。
「就算您不願意……」普蘿比登薩面無表情地歪了歪脖子。
「我們也會讓您坐下。」古莉瑟爾妲躬起了腰。
 我老實地坐下來。三人也坐了下來。
 面前的桌上放著冒熱氣的茶杯和一塊餅乾。
「請用。」「請嚐嚐。」「別客氣。」
 我將疑問的視線投向了三人,但她們只是勸我用茶。
 我吃下餅乾,喝了一口茶。
「破罐子破了!」
 聽到我絕望的話語,三姊妹紛紛用扇子遮住面龐「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瑟蕾內拉:「您沒猜錯,裡面的確有毒。你只剩下兩分鐘可活了。」
普蘿比登薩:「唯一的解毒劑在姐姐那裡。」
古莉瑟爾妲:「就藏在我的這頂帽子裡。您要是想要……」
 我就知道!
 我還來不及把手伸到桌子對面,三姊妹起身分散開來,展開了身上的武器。
 瑟蕾內拉有六條從腰部和腿部伸出的機械手臂,個個末端閃爍著鋒利的薄刃。
 普蘿比登薩的武器則是閃著綠色磷光的長槍。她毫無破綻的站姿讓我想起了曾經見過的那些久經沙場的戰士。
 從古莉瑟爾妲背上伸出的手臂上掛滿了鐮刀。與姊妹不同,她的六把鐮刀上散發著明確的殺氣。
 桌旁,樓梯中間和樓上。
 三人構成了一道豎立在我和解毒藥之間的防禦陣。
「你們幹什麼?!」
瑟蕾內拉:「因為你不肯害怕。你的心很強大。」
普蘿比登薩:「和團長的信裡說的一樣。黑暗、痛苦和威脅都無法讓你恐懼。」
古莉瑟爾妲:「你唯一恐懼的是和高空雜技師分開。也就是說,白白死在這種地方。」
 三個恐怖人偶的裙子上下翻飛,用唱歌一樣的聲音指出了我唯一的弱點和軟肋。
「你們為什麼要嚇唬我!?」
瑟蕾內拉:「因為魔力是我們的能量來源。」
普蘿比登薩:「這座宅邸建在瘴氣聚集的地方,恐懼——尤其是新鮮的恐懼——能激活這裡的魔力。」
古莉瑟爾妲:「也就是說,恐懼是我們的必須營養素,同時也是美味佳餚。」
 此時此刻,我已無暇嘲笑三姊妹不合時宜的科學用語。
 她們話音未落,我便衝了上去。

 恐怖人偶們想必會以為我要像個劍士一樣用出靈活的身法,從她們手中搶到解毒藥。
 事實並非如此。
 我感到一股腎上腺素激發,舉起沉重的桌子砸向瑟蕾內拉,推開從樓梯中間用長槍刺向我的普蘿比登薩,一口氣衝上了二樓,奪走了悠閒地坐在二樓欄桿上的古莉瑟爾妲的帽子,藉著氣勢逃進了下一扇門。
 恐怖人偶們一定是被這強大的氣勢嚇了一跳。
 但我不是戰士。
 我只是個伐木工人的兒子。
 從小在山裡長大,拿得出手的只有蠻力和不怕登高。
 打開門,穿過後粗暴地合上。這裡應該是這宅子最裡面的地方了。
「呼……!」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休息。
 我把古莉瑟爾妲的帽子倒轉過來,拔出塞在裡面的小瓶的軟木塞,一口悶了下去。
 無事發生。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那毒究竟會有什麼症狀,我根本不知道。

畫師:nima


 嗡嗡!!
 我被一陣機械轟鳴聲下了一大跳。
 房間中央站著一個高大的恐怖人偶,她的頭髮上綁著辮子和髮帶,手裡拿著一把電鋸,而坐在牆壁附近椅子上的則是恐怖人偶之主 安德羅魯德。
 一陣鼓掌聲響起。
 偌大的房間裡,人偶師安德羅魯德的聲音迴盪著。
「非常好。真是一場精彩的表演。可惜現在要結束了。」
 結束了! ?
 我感覺到一股怒火從腹部生起,越過胸口,湧上喉頭。
「什麼表演啊!還給人下毒,你這——」
 我把解毒劑的小瓶子砸在地上。連裂縫都沒能留下一個。
「啊,對了。那個不是毒藥。只是為了讓你不想白白送死,獲得能讓你前進下去的『恐懼』。」
「你這騙子!」
「真不留情啊。雖然也沒說錯吧。反正在暗邦,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利用別人也不算犯罪。」
「我再也不會被你們嚇到了!」
「你還真厲害啊。不過我還需要你再努力一點,要不然也不好意思面對介紹你過來的團長了。」
 難以置信。連照顧了我這麼久的馬戲團團長原來都合夥騙我。
「雖然現在我說什麼你大概都聽不進去,但為了團長的名譽還是告訴你一聲:這都是誤解。」
 安德羅魯德冷冷一笑,我的注意力也轉向了手裡握著電鋸的恐怖人偶。
「你還記得她的眼睛嗎?」
 「突然說什麼……」我剛剛說出口,才注意到,她的臉和眼睛我的確有些印象。
「這是最後的試煉了。無論童話、寓言還是民謠,大多都喜歡這麼結束吧。看看你能不能回憶起幾乎忘卻的事情,看穿對方的真身,迎接勝利——或者敗北。這就是恐怖劇的高潮了! 」
 安德羅魯德站了起來。
 他看起來像著了魔一樣,渾身散發著熱氣,幾乎比手裡拿著危險武器的恐怖人偶更令人害怕。
「沒錯沒錯,要的就是這種恐懼。我接下來給她訊號之後,她就會把你劈成兩半,沒有任何猶豫。淒慘的哭喊聲一定會為觀眾帶來真正的恐怖和興奮!」
 嗡嗡!!
 電鋸轉動了起來。
 那東西和恐怖人偶自己差不多高,但她揮舞起來毫不費力。周圍的桌子、椅子、牆壁紛紛被電鋸劃到,留下一道道傷痕。
 要死了!
 雖然也感到了恐怖,但更多感到的是不甘心。
 我只是個普通的馬戲團成員,因為忘不掉小時候見過的一個人,透過自己的努力才終於得以伺候在她左右。
 那就是不老不死的馬戲明星——魅魔族的高層的雜技師 瑪喬麗。如果我死在這裡,就永遠無法得見她了。
 恐怖人偶毫不猶豫地朝我走來,舉起了手中的電鋸。
「說出她的名字。」安德羅魯德的聲音傳來。
 什麼! ?
「喊出你知道的她的名字!」
 名字?她是誰?這張臉我究竟在哪裡……人偶,驚訝,「很驚訝,但沒有害怕」……我知道了!
「里貝拉塔!你的名字是里貝拉塔!」
 嗡嗡!!
「哇啊啊——!」
 快速旋轉的電鋸觸及我的前額前,轟鳴突然聽了下來。
「故事的結局,就裝飾以精彩的慘叫聲吧。」
 我聽到安德羅魯德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但還沒來得及做任何事情,就失去了知覺。

畫師:麻谷知世


「你要走了啊。我會想你的。」
「我可不會想你。」
 安德羅魯德毫不親切地笑了笑,正面的一縷白色頭髮在風中搖了搖。
 我們正站在最初那個工房裡,面對面。
 「最開始和最後都是一樣的。」安德羅魯德一邊把親手沏好的咖啡放在我面前,一邊解釋道。說實話,我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鬼地方。
「我為了讓這個劇場更接近完美,非常想要一個『天不怕不怕』的實驗品。而且老人也不行。必須得是個直率、堅強、充滿活力——無論如何也想活下去的年輕人才行。所以跟你那邊的團長聊過後,他推薦你來了。」
「所以,我就是被派來當實驗品的?」
 「非也。」人偶師啜飲了一口咖啡,搖了搖頭。
「不僅如此。畢竟要有得有失才算交易。」
「我可以走了嗎?已經沒事了吧。我想趁早回南部森林的馬戲團。」
 「別急嘛。」安德羅魯德揮了揮手。
「年輕人別這麼浮躁,要多享受生活。」
「差點被殺了怎麼享受生活?」
 他突然提到年輕人,我才第一次注意到,我根本不知道面前這位人偶師多大了。
 即使不是個少年,但看起來也不像非常老——正面那一縷白髮不像是年老形成的。尤其考慮到這裡可是黑暗與魔術的國家暗邦。即使看起來像是人類……這麼一想,架上放著的諸多小瓶子或許也不是製造人偶使用的。
 安德羅魯德的聲音響起,把我從沉思中喚醒。
「我沒打算要你的命。你反抗得很好,比我想像得還結實得多。」
 人偶師緩緩站了起來,拿起手杖朝門口走去。是要為我送別嗎?
「這既是獎勵,也是最開始說好的條件。畢竟我的人偶有些不尋常的特徵呢。」
 他在說什麼啊?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在製作過程中不見其他人。我是創造者——換句話說,是她們的母親。」
 他用手杖敲了敲房門。四次。和約定好的一樣。和約定好的一样。
「她們在睜開眼睛時,如果看到我以外的人,也會視為主人,聽從命令。除非形成這種想要斷開也無法斷開的關係,否則我不會出借深愛的人偶給其他人。 畢竟雖然只是一時借給諸位,但也請好好照顧她。畢竟,你算是她的父親呢。別忘了用這個國家到處瀰漫的瘴氣和『恐懼』來餵飽她。」
 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介紹一下吧。這就是你們團長做夢都想要到的馬戲團新星——」
 啊,怎麼會這樣。
 敞開的門另一側,手持電鋸的恐怖人偶露出了微笑。
「我是恐怖人偶 里貝拉塔。幸會,主人。
 我的尖叫聲在整個宅子——恐怖劇場中迴盪了許久。



※時間單位轉換為了地球單位。吊燈、電鋸和咖啡都為借用地球上類似物體的名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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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詞彙簡介

恐怖人偶與恐怖劇場
 恐怖劇場中登場的恐怖人偶,是人偶師安德羅魯德製造的自動人偶。
 她們個個都穿著哥德風格的裙子,裝備著精巧鋒利的武器,能縮小到人體大小,在這座恐怖劇場中為其中的觀客帶來恐怖。
 安德羅魯德出生在暗邦深處的一個人偶之村,他的家族直到當今天輪聖紀,世世代代都以製作人偶為生(村子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這裡還叫作暗域的時代)。
 恐怖人偶也保留了無神紀就廣為人知的「惡夢人偶」的傳統,即細節精緻的少女人偶,由魔力(瘴氣)驅動的自主系統,能捕捉迷失靈魂的容器,具備高智商和模擬情感。除了在露天或帳篷表演中看到的傳統巨型人偶,還有安德羅魯德設計的人體大小的人偶——這種新型人偶除了能減少魔力燃料消耗外,還適用於一般空間,如恐怖劇場或聖律詩院的宿舍和舞台。
 恐怖劇場是一家專為恐怖人偶打造的劇院,能最大化活用其各個特徵。
 恐怖劇場的舞台表演在暗邦享有最為恐怖的聲譽,而以批次進入的劇場參觀活動也總是預約得爆滿。
 有傳言稱,離開恐怖劇場的觀眾比進入的觀眾要少,但暗邦的觀眾似乎只將這種「是吞下表演的恐怖,還是被恐怖吞下」的感覺視為一種精彩的刺激。
 恐怖劇場的恐怖人偶擁有和表演無關的武器和殺傷能力,有人指出她們和「黯月」馬戲團(同時兼任暗殺者)有關係。

關於暗邦馬戲團、黯月、
高層的雜技師 瑪喬麗和擔任高空負責職員的青年
 →請參閱單元故事007「高層的雜技師 瑪喬麗」和本章的詞彙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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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金子良馬
世界觀監修:中村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