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
Unit
短篇小說《單位故事》
「手術中」的紅燈熄滅了。
手術室門打開,躺在擔架上的時的命運之子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被送了出來。她全身蓋著一層鬆散的半透明薄膜,充滿了命運之力,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
「阿莫爾塔!」
黑色的歐敵烏姆——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想朝她跑去,但被庫莉斯萊恩輕輕地拉住了。
「莉伊艾爾……」
在下一個轉角等候的維爾斯特拉向抬著擔架的索埃爾打了聲招呼。
「……」
封焰之巫女 婆縛娑伽羅站在直梯前,戲法之月在她身旁按住了開門鍵,兩人都一臉肅穆。
「莉伊艾爾大人……」
在號笛的奏者 比爾尼斯塔、愛琴的奏者 阿多爾法斯和麗弦的奏者 艾捷尼亞三人的迎接下,擔架被抬回病房。
莉伊艾爾忠實的三位侍從在主人——獲得齒輪編年史的力量,以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的身份——復活前,一直負責維護她神聖的遺體,個個都是專業護理人員。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地方。
「列扎艾爾醫生!真是太精彩了!」
閃擊醫生蓋伊尊——強襲飛翔母艦呂貝薩爾的艦醫,同時也是維爾斯特拉的主治醫生——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之情,剛摘下口罩,就把手搭在還在脫手術服的列扎艾爾肩膀上。當然,考慮到身高問題,他揹著飛行器才夠高。
畫師:オサフネオウジ
「即使是為您愛人執刀,方針和手腕都如此沉著穩定,對我們的指示也都準確無誤,還能有如此大膽精彩的想法!在大自然綜合大學的附屬醫院裡,可能沒有醫生能有這種水平!哎呀,抱歉。您現在肯定累得不行了,我還這麼興奮……」
「不不,蓋伊尊醫生。有各位的幫助和這裡的最新設備我才成功地救回了莉伊艾爾。請接受我衷心的感謝。當然,還有你,布拉格多邁亞。」
「我從來沒想到過零之虛還有這種用途。」
布拉格多邁亞也脫下了手術服。
在莉伊艾爾·阿莫爾塔分秒必爭的手術中,列扎艾爾把零之虛「使一切機能停止」的特徵利用起來。換句話說,從急救到手術過程中暫停了一切身體機能,再到現在需要絕對靜止的癒合期,都是有了布拉格多邁亞分出的零之虛——覆蓋在莉伊艾爾·阿莫爾塔身上那層命運之力的薄膜,才讓時的命運之子保住了一條命。
「是你把病人放在第一位才能讓我這麼做吧。我自己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布拉格多邁亞!用零之虛把阿莫爾塔包起來!」
那時,莉伊艾爾受傷和瓦魯嘉失蹤為他帶來的震驚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
列扎艾爾注意到受傷的心臟後,便想到了讓阿莫爾塔周圍「一切機能暫停下來」的主意。
除了列扎艾爾的判斷力和思維力之外,布拉格多邁亞的理解力和反應速度也非同一般。他對列扎艾爾的話絕對信任,沒有回話而是瞬間便創造出零之虛,將莉伊艾爾·阿莫爾塔包裹起來。
再多說一句的話,把所有命運之子、隨從和黑色的歐敵烏姆從遺跡瞬間移動到船上,緊急安排好蓋伊尊等醫療隊伍展開手術的標的命運之子維爾斯特拉「閃擊裝甲」的貢獻也不可忽視。
「不。「不。生命能量的流失(※註:類似人類的出血)和黑暗劍對細胞的侵蝕,是無法透過醫生的力量當場處理的。這是命運之力、醫術和科學的勝利。她沒有當場斃命,全是因為有你在。」
布拉格多邁亞輕輕地抬起頭來,仰望著半空。雖然無法直接看出他的表情,但被這麼誇獎了一番應該是很高興。
「我認識瓦魯嘉·多拉古雷斯不久,他的刀原來是那等兇刃嗎?」
「嗯。包括這個在內,我還有其他想要和大家說的事情。」
黑色的歐敵烏姆、庫莉斯萊恩、婆縛娑伽羅和戲法之月集結在手術室門口。
檢查過病房裡的人手和設備都沒有問題後,維爾斯特拉把索埃爾也拉了過來,說:
「好吧。去餐廳裡吧,總之先休息。」
插畫:タカヤマトシアキ
「連上佐爾加船長了。」
維爾斯特拉從顯示著文字的螢幕上轉過頭來,望向眾人。
水晶球上只能傳來聲音,沒有畫面。
「巴斯提昂防衛省長官殿下也同席與會。」
佐爾加的聲音中罕見地毫無戲謔。
「我們這邊婆縛娑伽羅和歐敵烏姆也同席與會。剩下是列札艾爾、布拉格多邁亞和我。庫莉斯萊恩也趕過來了。」
「黑色的莉伊艾爾·歐敵烏姆也和你們在一起?」
巴斯提昂長官的擔憂不無道理。就在剛才,她還想要以列扎艾爾的生命換取命運之力,藉此前往遙遠的過去改變歷史。
被點名的歐敵烏姆本人折起雙翼,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嗯。關於這點列扎艾爾本人似乎也有要說明的部分。後面就交給你們了。」
至此為止,維爾斯特拉竟然都沒有插科打諢,而是直接把麥克風遞到列扎艾爾手裡。
事態的嚴重性可見一斑。
「謝謝你,維爾斯特拉。在各位的幫助下,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的手術成功了,她的傷情也已經穩定下來,現在正臥床休息。」
「太好了。不愧是奇蹟。」
庫莉絲萊恩送了口氣,撫了撫坐在她身旁依舊低著頭的黑天使歐敵烏姆的後背。列札艾爾看著兩人,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
「我請歐敵烏姆也出席,是因為她與這之前和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密不可分。」
「列扎艾爾,這就是你的『本應如此的未來』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婆縛娑伽羅。」
列扎艾爾行了一禮。兩人在維爾斯特拉的介紹下才認識。列札艾爾在透過醫術救死扶傷的同時也時常關注世界的平衡。婆縛娑伽羅在世界的幕後時刻關注時勢,也時常付諸行動介入,兩人對另一者獻身的投入都非常尊敬。
「首先,讓我來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況。」
列扎艾爾從作為上站了起來,說,
「這艘船在我的請求下正在駛向某處。後面我也會和你們匯合,佐爾加船長。」
「了解。那麼目的地是哪裡?」
「在本次聯繫中我還不能透露。畢竟某些人的眼目連空中水中都逃不過。」
「無限鱗粉吧。雷維多拉斯那老不死的。」「布拉格多邁亞,我說過了不要再用這麼不尊重人的詞了。」「零之虛我按你的知識已經在屋裡展開了,放心。」「……」
這個會議室配備了保密線路和嚴密的防電磁和防魔法設施。
不過,正如布拉格多邁亞所說,想要防止無限的宿命之子 雷維多拉斯的盜聽,還是零之虛的護盾最有效。雷維多拉斯一定是潛藏在佐爾加和巴斯提昂那一側的空氣之類之中,只能聽到一半的訊息,氣得直咬牙。這想法似乎讓布拉格多邁亞頗為開心。
「繼續。」
列扎艾爾這次沒有多斥責他,只是清了清嗓子提醒。時間不多了。
「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訴大家,因為我全都想起來了。」
黑色的歐敵烏姆猛地抬起頭來。
「沒錯,歐敵烏姆。就是剛剛你和阿莫爾塔在記憶之中交談的內容。」
「等等。你在說什麼啊?全都想起來……是你忘了什麼嗎?」
維爾斯特拉為其他所有人代言道。
「不如說,是有人使我遺忘的。我接下來就解釋。」
列扎艾爾走到了螢幕前。
「我們是命運之子。我們的力量源頭從宇宙來到庫雷星球吸取了全世界的命運之力,成為了世界的威脅,開花後險些成為超級生物。」
「你說龍樹。」
婆縛娑伽羅點了點頭。列札艾爾回以感謝的目光。
「天輪和封焰。在你們這些戰士的努力下龍樹毀滅了,但植物即使枯萎死去,也會留下自己的種子。」
「播種——植物的本能。就像蒲公英一樣。」
維爾斯特拉在指尖上輕輕吹了一下。他的說法簡單易懂,但其實很有講究。列扎艾爾回過頭來,用充滿信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沒錯。龍樹毀滅後,它的力量便播種到我們身上。」
「那大家為什麼要互相爭鬥?」布拉格多邁亞問。
「命運之子之間互相戰鬥是他的想法。命運之力和磁力很像,即使分開來也會吸合在一起。邂逅是遲早的事。既然這樣,就設計一場『命運大戰』作為術式,讓命運之力的平衡不斷傾斜,逐漸集中,創造出一個頂點。以能夠實現夢想的『本應如此的未來』為一個目標。」
「『他』是說誰?你說起他的樣子像是在說一個好朋友。」庫莉絲萊恩問。
「沒錯。」列扎艾爾深深點了點頭。
真相大白的時刻到來了。
「就在剛剛,我專心於手術時,聽到了一把聲音。那又像是沉睡著的阿莫爾塔,但又像是我的莉伊艾爾,又像是你,歐敵烏姆。」
「那聲音說了什麼?」
歐敵烏姆的聲音在顫抖。除去躺在床上休息的阿莫爾塔,現在最能理解列扎艾爾所說的莫過於歐敵烏姆。
「那聲音讓我『回憶起來』。於是,在他的囑託下我便全部想起來了。」
「『他』究竟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婆縛娑伽羅問。
「即使是在這庫雷星球活了這麼久的你,恐怕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加布琉斯。這就是他的名字。」
「加布琉斯。」
會議室和通訊頻道都陷入了沉默。
「這個加布琉斯為什麼拜託你幫忙?命運大戰的目的是什麼?宿命之子又是什麼?也是他的安排嗎?」
布拉格多邁亞的疑問過於純粹,準確地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按順序解釋。首先看這張地圖……佐爾加和巴斯提昂長官那邊只能聽到聲音,不好意思。」
列扎艾爾在顯示器上調出了一張地圖。
當時的地形和國境和現在所見的都不同。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是新聖紀的地圖,距離現在3000年以上。
「當時,有個恐怖的傢伙讓北極圈附近的人們陷入了恐懼,那就是『圖瓦連的噩夢』。」
婆縛娑伽羅吸了一口氣。
「沒錯,你也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婆縛娑伽羅。不過根據你說的,先前去觀察了青年古萊和共心龍安多拉,他們兩個沒有問題。」
在維爾斯特拉、庫莉絲萊恩和歐敵烏姆的注視下,婆縛娑伽羅補充道:
「圖瓦連的噩夢是龍族帝國的恐怖傳說,是關於共心龍的禁忌故事。」
戲法之月接下了她的話:
「為了不讓悲劇重演,我和婆縛娑伽羅一直都在仔細關注人龍融合者的未來。但是列扎艾爾,這圖瓦連和命運之子又有什麼關係?」
「圖瓦連的噩夢有一個真正的名字,那就是席威爾特。」
婆縛娑伽羅和戲法之月相對而視。
「席威爾特!那就是原始共心龍的名字嗎?!」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席威爾特現在應該在離庫雷非常遙遠的異世界。追隨他而去的加布琉斯也一樣。」
列扎艾爾回答了巴斯提昂的問題。
「你說共心龍,所以席威爾特是龍族?」布拉格多邁亞問。
「沒錯。確切地說,他曾經是。席威爾特原本擁有接近人類心靈的力量,和其他人的精神同步起來,這就是共心龍的能力。他扭曲了太多其他人,被抓住並囚禁了起來。」
「瑪格納監獄。」「據說完全不可能越獄的龍族監獄。」
婆縛娑伽羅和戲法之月說。列扎艾爾則繼續說下去:
「席威爾特從那監獄中逃了出去。」「怎麼做到的?那不是不可能越獄嗎?」
維爾斯特拉也入過獄,所以對此產生疑問也很正常。
「沒錯。它拋棄了肉體,成為了充滿惡意且只有靈魂的精神寄生體,扭曲人心,提升他們的野心,污染他們的精神,讓他們失去自控……就像那個普羅迪提歐一樣。」
黑色的歐敵烏姆驚呼了一聲。
「所以莉伊艾爾的死……讓普羅迪提歐掀起內亂的,也是那個席威爾特嗎?!」
「沒錯。」
「那個普羅迪提歐原本也只是個善良的王冠聖域地方領主?席威爾特扭曲了他的性格。就為了那種事情,那麼多人……我就死了!?」
「沒錯!莉伊艾爾!就是那樣!我沒能拯救你!真的對不起!!!我沒有一刻不在後悔!」
列扎艾爾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慟。那是一種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痛。重新喚起這些記憶讓他重新體驗這些刻骨銘心的痛苦。
話語自然地湧出。也許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意識到自己也是莉伊艾爾。
「不……列札艾爾。這不是你的錯。這絕對不是你的錯!我再清楚不過了!因為阿莫爾塔,因為莉伊艾爾告訴了我!但光是那樣,誰也不會得救!」
「所以,我最想要聽你這麼說,歐敵烏姆。就算你借助憤怒和憎惡的力量殺死了我,用命運之力時翔到無神紀,保護莉伊艾爾不被普羅迪提歐殺死……」
「從根本上來說什麼也不會改變。」
歐敵烏姆遮住了臉。
自身的悲劇帶來的憤怒和憎惡沒有徹底蒙蔽她的雙眼。因為她也是莉伊艾爾。
……
憤怒和憎惡?
似乎感覺在哪裡聽過……歐敵烏姆抬起頭。
「沒錯。」
列扎艾爾的聲音打破了水面一樣的沉默。
「你們宿命之子背後的,是席威爾特。」
「為什麼你會知道?」
連婆縛娑伽羅都茫然地低語道。
異世界。在這廣闊的宇宙的不知多少層之外,隔著兩個世界的「牆」的另一側,席威爾特或許現在也在不知某個世界的某個星球上,朝著庫雷伸出他的魔爪。
「即使席威爾特恐怕也難以直接干涉。」
「你這麼想的根據是什麼?」佐爾加問。
「因為席威爾特的故事還沒結束。」
列扎艾爾調出了接下來的地圖。
新聖紀末期的聯合聖域王國。
「在聯合聖域王國的最北端,極寒冰原和峭壁高山之中有座守護聖龍的神殿。那裡住著崇拜守護聖龍的神官和保護神殿的龍族戰士。他們的生活艱苦而儉樸,但山腳下有座幸福的龍族村子。」
「簡直像是你親身經歷過一樣。」
維爾斯特拉插道。他再不緩和一下氣氛,揭露的事實就太沉重了。
「我親眼目睹過。我就是在那座廢墟從加布琉斯那裡學到了他一族所傳的龍武爪之術。」
所有人再次驚訝得瞠目結舌。布拉格多邁亞又注意到了重點:
「你是說『廢墟』,列扎艾爾?」「沒錯。」
「那地方毀滅了嗎?」「神官和護衛一人不剩。」
「強大的龍族戰士在保護古老神殿,那麼簡單就被攻陷了?」
「沒錯,而且那是整個聯合聖域王國最重要的聖地之一。」
「……是席威爾特幹的嗎?」
布拉格多邁亞的聲音中帶著憤怒。
「沒錯。加布琉斯一族都被席威爾特所害。在他眼裡席威爾特不僅是世界的敵人,更是他的家族、同胞和朋友的血仇。」
「竟然如此。」
維爾斯特拉從大桶一樣的巨型運動飲料瓶裡喝了幾口,抹了抹嘴。在開會上不能喝酒,但在這狀況下他忍不住還是得喝點什麼。而且不能是分發給所有人的咖啡或茶之類的。
「也就是說,席威爾特是個在北極圈作惡多端的龍,抓起來之後變成了靈體逃出監獄,殺死了加布琉斯的一族,讓王冠地區的地方領主發瘋叛亂,奪去了你的莉伊艾爾的生命,最後還讓我們命運之子和宿命之子互相爭鬥?」「沒錯。」
「還真是罪孽深重。」「太邪惡了。」「天誅。」「絕對不能輕饒!」
佐爾加、庫莉斯萊恩、巴斯提昂和莉伊艾爾歐敵烏姆分別發表了意見。
「等等。最後最大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聽到列扎艾爾的話,布拉格多邁亞也指了出來:
「沒錯。命運大戰和宿命決戰究竟是什麼。」
列扎艾爾滿意地點點頭。布拉格多邁亞是個好學生。
「加布琉斯得知他長期追捕的席威爾特離開了庫雷,創造出前往異世界的法術。加布琉斯根據探索他們一族所傳的秘術,不斷修煉,也實現了這偉業。這法術的最後階段就是命運大戰了。」
「橫跨兩個世界的大反派。還真厲害啊。」維爾斯特拉道。
「那宿命決戰是?」莉伊艾爾·歐敵烏姆問。
「加布琉斯沒有和我說過與宿命決戰有關的事。可見這不是加布琉斯計劃發生的事情。」
「……」歐敵烏姆不安地縮了縮身子。
「但可以推測。席威爾特利用命運大戰的機制和命運之子的來源,使用絕望的祈禱收集的命運之力在這世界上創造出了宿命之子。如果的確如此的話,這便是他對加布琉斯的術式進行的所謂『逆打』。雖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逆打」是個魔法和宗教術語,在場的成員都理解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位於世界上教育家頂點的庫莉斯萊恩自不用說,從熱心學習的布拉格多邁亞也能看出命運之子個個在智力上出類拔萃,才能跟上這樣的討論節奏。
「要討論起源的話,你應該是宿命決戰的核心吧。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
婆縛娑伽羅走到了黑色天使身旁,擁抱她。絕望的祭司和絕望的孩子,兩人的黑色翅膀也非常相似。
「歐敵烏姆,你從扭曲的時間軸中漏出的絕望,從其巨大的命運之力中懷著改變世界的力量而生。我是司掌構成了你力量的祭司,就像你的母親一樣。希望你能讓我幫你鎮住你的憤怒和憎惡。」
歐敵烏姆還不知道一切。
儘管困惑,她在封焰巫女溫暖的懷抱中忍不住留下了眼淚。歐敵烏姆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抱著她,哭泣起來。
列扎艾爾點了點頭。這也是讓婆縛娑伽羅參與命運之子會議的維爾斯特拉的功勞。
「也就是說命運大戰和宿命決戰雖然機制相似,但意圖截然不同。我們現在掌握了敵人的規模之後,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瓦魯嘉。」佐爾加的語氣十分陰沉。
畫師:萩谷薫
「沒錯。無雙的命運之子 瓦魯嘉·多拉古雷斯曾經是我們的同伴。從這之前的討論可以推測出,他應該也是遭到了席威爾特的精神污染。」
「而且,在莉伊艾爾·阿莫爾塔收束到所有命運之子和宿命之子在『宿命決戰』中互相傾斜的命運之力後,這些命運之力也全部被他奪走了。」
歐敵烏姆向婆縛娑伽羅道謝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的聲音中又找回了力量,冷靜而準確地指出了要點。她的情緒似乎也平靜下來。
「他的確這麼說了。」
列扎艾爾僵硬地點了點頭。
「而且下落不明。我們騎士團和封焰龍用盡全力搜索也找不到……非常抱歉。」巴斯提昂長官說。
「也不全然是壞事。倘若瓦魯嘉現在出現在這裡,我們恐怕在他面前什麼都做不到就會敗北。」
「我同意。瓦魯嘉的失蹤——或許是席威爾特精神污染體需要時間來進化得更加強大——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僥倖。」
列扎艾爾的分析得到了婆縛娑伽羅的支持。
「瓦魯嘉是如何被席威爾特精神污染的?」
布拉格多邁亞幾乎是自言自語道,但列扎艾爾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抬起了頭。
「沒錯。這個謎題。這背後的答案恐怕就是關鍵所在,布拉格多邁亞。」
「也就是說?」
「席威爾特應該是在異世界,無法直接出手干預這裡,卻對瓦魯嘉產生了影響。或許說他獲得了什麼把異世界和庫雷連結起來的手段。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也能對異世界帶來影響的話,或許……」
「那便是『合』。也就是只能等待宇宙的位相、角度和時間全部相合。」
「就像是在次元之間不斷移動,很偶然才會出現的《阿卡夏之書》一樣嗎?」
聽到封焰巫女的話,戲法之月往前探了探身子。
「婆縛娑伽羅,你是宇宙魔法的大師。『合』的時期如何才能計算出來?」
「我這麼說,不知道你肯不肯信……」
面對列扎艾爾的問題,婆縛娑伽羅稍稍聳了聳肩。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不可能將她龐大的知識和經驗全部表達出來。
「『合』是一種必然。在宇宙和命運之力的平衡需要時,『合』就會發生。反之,沒有必要的時候,無論怎麼占卜計算,用魔術邏輯組合,加以什麼樣的科學技術,都不可能會發生。」
「也就是說?」
即使是庫莉絲萊恩這等智力,也無法這其中的邏輯。婆縛娑伽羅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奇蹟的命運之子 列札艾爾。
「列扎艾爾。你或許感受到了什麼吧。逐漸接近的必然之時。」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列扎艾爾身上。
這次會議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這是一次喚醒複雜的記憶,解開當前困境的嘗試。
但列扎艾爾的回應連(最擅長突然轉變話題的)維爾斯特拉都感到意外。
「……我有件想要嘗試的事。各位,能和我一起去一趟甲板嗎?」
畫師:Hirokorin
——強襲飛翔母艦 呂貝薩爾的飛行甲板。
頭頂是陰沉的瘴氣,腳下是厚厚的雲海。這裡還是暗邦的上空嗎?
列扎艾爾站在方陣的最中央。
維爾斯特拉、庫莉斯萊恩、布拉格多邁亞和連結著佐爾加的水晶球放在甲板中央。
站在附近的歐敵烏姆、婆縛娑伽羅、戲法之月、索埃爾、序列巫師和雙瞬的劍士 伊斯提亞注視著他們。
「佐爾加還在線上!聽你指示!」
標的命運之子在狂風之中用一隻手指壓住了耳機,高喊道: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的病房也接上了……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維爾斯特拉罕見地表現出猶豫。
像列扎艾爾這樣高水準的醫生竟然選擇連線到需要絕對安靜休息的病房之中,即使只連結音頻,不感到驚訝才不自然。列札艾爾接下來的話語才更加令他疑惑:
「嗯,這樣就好。要說莉伊艾爾,或許這樣反而對她有好處。」
首先是自己內心中準備好迎接「本來就該如此」的狀態。這是這類儀式的基礎。
在場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合」是宇宙必然的節點,命運的邂逅。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只能依賴某時感覺到過的異世界的感受了。
「沒錯,只能是這裡。」
周圍的景象不知何時變成了聯合聖域王國天空之都王冠齒輪的頂部露台。
見慣了這情景的歐敵烏姆和其他沒有見過的命運之子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奇蹟的命運之子飛上天空。
列扎艾爾想起的記憶,其實還有另外一段。
獲得命運之子的力量時的事情。
他,列札艾爾在炫目的光芒中站在這令人懷念的地方,遇見了那位藍色頭髮的少年。
「我向他伸出手,他也向我伸出手來。」
現在又一次——不,正是現在,列扎艾爾朝著伸出手的他逐漸降下。
少年的眼中閃爍著熊熊燃燒的鬥志。
和列札艾爾一樣,他也在平靜的表面下,藏著一顆能為親人而戰的堅強的心。
「借我力量,和朋友並肩戰鬥的力量!為了不讓席威爾特踐踏我們的未來!」
列扎艾爾感受到背後的朋友們的思念。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朋友身上都發出了光芒。
布拉格多邁亞、庫莉斯萊恩、維爾斯特拉——還有在通話另一側,王冠聖域的佐爾加和橫躺在病房裡的莉伊艾爾·阿莫爾塔。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都和他相合,與他同在。
他們也看到了那少年背後站著的其他人類同伴。
列札艾爾看著少年,少年也看著列扎艾爾。
就在他們伸出的雙手即將相觸的那一刻。
——誕生之時到來了。
在爆炸一般的光芒中,世界恢復了原狀。
在呂貝薩爾的甲板上,列扎艾爾和其他所有人都不知為何,像是剛剛結束了長途飛行一樣單膝跪在甲板上。
「哪怕是最微弱的光芒,奇蹟只會向伸出手的人降臨。」
列扎艾爾像是唸咒一樣擲地有聲地唸道。
這又是什麼時候聽到的話語?在冰原磨練自身的日子?是在成為了命運之子,在降臨的龍境山脈D3峰的暴風雪之中嗎?那是聖龍向他傳達的光之話語。
「庫雷和異世界的命運之力啊!聚集於我——!」
在傾瀉而下的耀眼光芒和力量中,列扎艾爾屈下身,然後又站了起來。
伸出手來!把手伸向光明!
太陽和星星的光芒集中在他所佩的聖劍上,鎧甲也變得更厚重更精緻,閃亮的披風在風中飄揚著,美不勝收。六枚壯觀的翅膀在他身後揚起。
「命運之王!」
命運之子們齊聲讚譽。
「奇蹟的命運之王!!」
所有聚集在甲板上的人齊聲迎合道。
「我乃是命運之刃的劍尖,直指席威爾特!」
沒有必要再擔心被竊聽或窺探了。
這是向著仇敵堂堂發起的挑戰。
列札艾爾的聖劍舉起,四溢的光芒照亮了周圍黑暗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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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詞彙簡介
奇蹟的命運之王和「本應如此的未來」
如同之前多次提到過,奇蹟的命運之子 列扎艾爾在命運大戰最後未能選擇他真正想要的「本應如此的未來」。
那或許是時的命運之子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被消滅換來的慘勝。正如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指出,列扎艾爾為人過於溫柔善良,所以無法實現某個固定的未來。
這次,面對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第二次消失的危機,莉伊艾爾·歐敵烏姆的困惑,以及列扎艾爾找回了自己失去的和加布琉斯的記憶,終於也準備好了迎接「本來就該如此的未來」。
關於奇蹟的命運之王和其力量,敬請期待這之後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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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無限的宿命之子 雷維多拉斯的無限鱗粉有幾乎無可阻擋的情報收集能力,以及令他感到不悅的布拉格多邁亞的零之虛對無限鱗粉的抗性
→請參閱宿命決戰篇 第2話《無限的宿命之子 雷維多拉斯》
關於普羅迪提歐叛亂,和聯合聖域王國之花莉伊艾爾的悲劇
→請參閱單元故事138 命運大戰第12話《時的命運之子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Ⅱ『前往過去的跳躍』》,
和該文的《本章的詞彙簡介》。
關於青年古萊和共心龍安多拉,以及「共心龍」
→請參閱單元故事150《仁龍融騎 古萊安多拉》
和該文的《本章的詞彙簡介》。
關於禁忌的命運之子 佐爾加·內達爾停留在巴斯提昂提供幫助(同時受到監視)
→請參閱單元故事155 宿命決戰 第5話 《至高的宿命之子 莉西亞菲爾》
關於圖瓦連
→關於加布琉斯、席威爾特和兩人的過去,以及加布琉斯和列扎艾爾的約定
請參閱此後發佈的相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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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門打開,躺在擔架上的時的命運之子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被送了出來。她全身蓋著一層鬆散的半透明薄膜,充滿了命運之力,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
「阿莫爾塔!」
黑色的歐敵烏姆——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想朝她跑去,但被庫莉斯萊恩輕輕地拉住了。
「莉伊艾爾……」
在下一個轉角等候的維爾斯特拉向抬著擔架的索埃爾打了聲招呼。
「……」
封焰之巫女 婆縛娑伽羅站在直梯前,戲法之月在她身旁按住了開門鍵,兩人都一臉肅穆。
「莉伊艾爾大人……」
在號笛的奏者 比爾尼斯塔、愛琴的奏者 阿多爾法斯和麗弦的奏者 艾捷尼亞三人的迎接下,擔架被抬回病房。
莉伊艾爾忠實的三位侍從在主人——獲得齒輪編年史的力量,以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的身份——復活前,一直負責維護她神聖的遺體,個個都是專業護理人員。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地方。
「列扎艾爾醫生!真是太精彩了!」
閃擊醫生蓋伊尊——強襲飛翔母艦呂貝薩爾的艦醫,同時也是維爾斯特拉的主治醫生——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之情,剛摘下口罩,就把手搭在還在脫手術服的列扎艾爾肩膀上。當然,考慮到身高問題,他揹著飛行器才夠高。
畫師:オサフネオウジ
「即使是為您愛人執刀,方針和手腕都如此沉著穩定,對我們的指示也都準確無誤,還能有如此大膽精彩的想法!在大自然綜合大學的附屬醫院裡,可能沒有醫生能有這種水平!哎呀,抱歉。您現在肯定累得不行了,我還這麼興奮……」
「不不,蓋伊尊醫生。有各位的幫助和這裡的最新設備我才成功地救回了莉伊艾爾。請接受我衷心的感謝。當然,還有你,布拉格多邁亞。」
「我從來沒想到過零之虛還有這種用途。」
布拉格多邁亞也脫下了手術服。
在莉伊艾爾·阿莫爾塔分秒必爭的手術中,列扎艾爾把零之虛「使一切機能停止」的特徵利用起來。換句話說,從急救到手術過程中暫停了一切身體機能,再到現在需要絕對靜止的癒合期,都是有了布拉格多邁亞分出的零之虛——覆蓋在莉伊艾爾·阿莫爾塔身上那層命運之力的薄膜,才讓時的命運之子保住了一條命。
「是你把病人放在第一位才能讓我這麼做吧。我自己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布拉格多邁亞!用零之虛把阿莫爾塔包起來!」
那時,莉伊艾爾受傷和瓦魯嘉失蹤為他帶來的震驚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
列扎艾爾注意到受傷的心臟後,便想到了讓阿莫爾塔周圍「一切機能暫停下來」的主意。
除了列扎艾爾的判斷力和思維力之外,布拉格多邁亞的理解力和反應速度也非同一般。他對列扎艾爾的話絕對信任,沒有回話而是瞬間便創造出零之虛,將莉伊艾爾·阿莫爾塔包裹起來。
再多說一句的話,把所有命運之子、隨從和黑色的歐敵烏姆從遺跡瞬間移動到船上,緊急安排好蓋伊尊等醫療隊伍展開手術的標的命運之子維爾斯特拉「閃擊裝甲」的貢獻也不可忽視。
「不。「不。生命能量的流失(※註:類似人類的出血)和黑暗劍對細胞的侵蝕,是無法透過醫生的力量當場處理的。這是命運之力、醫術和科學的勝利。她沒有當場斃命,全是因為有你在。」
布拉格多邁亞輕輕地抬起頭來,仰望著半空。雖然無法直接看出他的表情,但被這麼誇獎了一番應該是很高興。
「我認識瓦魯嘉·多拉古雷斯不久,他的刀原來是那等兇刃嗎?」
「嗯。包括這個在內,我還有其他想要和大家說的事情。」
黑色的歐敵烏姆、庫莉斯萊恩、婆縛娑伽羅和戲法之月集結在手術室門口。
檢查過病房裡的人手和設備都沒有問題後,維爾斯特拉把索埃爾也拉了過來,說:
「好吧。去餐廳裡吧,總之先休息。」
插畫:タカヤマトシアキ
「連上佐爾加船長了。」
維爾斯特拉從顯示著文字的螢幕上轉過頭來,望向眾人。
水晶球上只能傳來聲音,沒有畫面。
「巴斯提昂防衛省長官殿下也同席與會。」
佐爾加的聲音中罕見地毫無戲謔。
「我們這邊婆縛娑伽羅和歐敵烏姆也同席與會。剩下是列札艾爾、布拉格多邁亞和我。庫莉斯萊恩也趕過來了。」
「黑色的莉伊艾爾·歐敵烏姆也和你們在一起?」
巴斯提昂長官的擔憂不無道理。就在剛才,她還想要以列扎艾爾的生命換取命運之力,藉此前往遙遠的過去改變歷史。
被點名的歐敵烏姆本人折起雙翼,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嗯。關於這點列扎艾爾本人似乎也有要說明的部分。後面就交給你們了。」
至此為止,維爾斯特拉竟然都沒有插科打諢,而是直接把麥克風遞到列扎艾爾手裡。
事態的嚴重性可見一斑。
「謝謝你,維爾斯特拉。在各位的幫助下,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的手術成功了,她的傷情也已經穩定下來,現在正臥床休息。」
「太好了。不愧是奇蹟。」
庫莉絲萊恩送了口氣,撫了撫坐在她身旁依舊低著頭的黑天使歐敵烏姆的後背。列札艾爾看著兩人,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
「我請歐敵烏姆也出席,是因為她與這之前和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密不可分。」
「列扎艾爾,這就是你的『本應如此的未來』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婆縛娑伽羅。」
列扎艾爾行了一禮。兩人在維爾斯特拉的介紹下才認識。列札艾爾在透過醫術救死扶傷的同時也時常關注世界的平衡。婆縛娑伽羅在世界的幕後時刻關注時勢,也時常付諸行動介入,兩人對另一者獻身的投入都非常尊敬。
「首先,讓我來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況。」
列扎艾爾從作為上站了起來,說,
「這艘船在我的請求下正在駛向某處。後面我也會和你們匯合,佐爾加船長。」
「了解。那麼目的地是哪裡?」
「在本次聯繫中我還不能透露。畢竟某些人的眼目連空中水中都逃不過。」
「無限鱗粉吧。雷維多拉斯那老不死的。」「布拉格多邁亞,我說過了不要再用這麼不尊重人的詞了。」「零之虛我按你的知識已經在屋裡展開了,放心。」「……」
這個會議室配備了保密線路和嚴密的防電磁和防魔法設施。
不過,正如布拉格多邁亞所說,想要防止無限的宿命之子 雷維多拉斯的盜聽,還是零之虛的護盾最有效。雷維多拉斯一定是潛藏在佐爾加和巴斯提昂那一側的空氣之類之中,只能聽到一半的訊息,氣得直咬牙。這想法似乎讓布拉格多邁亞頗為開心。
「繼續。」
列扎艾爾這次沒有多斥責他,只是清了清嗓子提醒。時間不多了。
「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訴大家,因為我全都想起來了。」
黑色的歐敵烏姆猛地抬起頭來。
「沒錯,歐敵烏姆。就是剛剛你和阿莫爾塔在記憶之中交談的內容。」
「等等。你在說什麼啊?全都想起來……是你忘了什麼嗎?」
維爾斯特拉為其他所有人代言道。
「不如說,是有人使我遺忘的。我接下來就解釋。」
列扎艾爾走到了螢幕前。
「我們是命運之子。我們的力量源頭從宇宙來到庫雷星球吸取了全世界的命運之力,成為了世界的威脅,開花後險些成為超級生物。」
「你說龍樹。」
婆縛娑伽羅點了點頭。列札艾爾回以感謝的目光。
「天輪和封焰。在你們這些戰士的努力下龍樹毀滅了,但植物即使枯萎死去,也會留下自己的種子。」
「播種——植物的本能。就像蒲公英一樣。」
維爾斯特拉在指尖上輕輕吹了一下。他的說法簡單易懂,但其實很有講究。列扎艾爾回過頭來,用充滿信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沒錯。龍樹毀滅後,它的力量便播種到我們身上。」
「那大家為什麼要互相爭鬥?」布拉格多邁亞問。
「命運之子之間互相戰鬥是他的想法。命運之力和磁力很像,即使分開來也會吸合在一起。邂逅是遲早的事。既然這樣,就設計一場『命運大戰』作為術式,讓命運之力的平衡不斷傾斜,逐漸集中,創造出一個頂點。以能夠實現夢想的『本應如此的未來』為一個目標。」
「『他』是說誰?你說起他的樣子像是在說一個好朋友。」庫莉絲萊恩問。
「沒錯。」列扎艾爾深深點了點頭。
真相大白的時刻到來了。
「就在剛剛,我專心於手術時,聽到了一把聲音。那又像是沉睡著的阿莫爾塔,但又像是我的莉伊艾爾,又像是你,歐敵烏姆。」
「那聲音說了什麼?」
歐敵烏姆的聲音在顫抖。除去躺在床上休息的阿莫爾塔,現在最能理解列扎艾爾所說的莫過於歐敵烏姆。
「那聲音讓我『回憶起來』。於是,在他的囑託下我便全部想起來了。」
「『他』究竟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婆縛娑伽羅問。
「即使是在這庫雷星球活了這麼久的你,恐怕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加布琉斯。這就是他的名字。」
「加布琉斯。」
會議室和通訊頻道都陷入了沉默。
「這個加布琉斯為什麼拜託你幫忙?命運大戰的目的是什麼?宿命之子又是什麼?也是他的安排嗎?」
布拉格多邁亞的疑問過於純粹,準確地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按順序解釋。首先看這張地圖……佐爾加和巴斯提昂長官那邊只能聽到聲音,不好意思。」
列扎艾爾在顯示器上調出了一張地圖。
當時的地形和國境和現在所見的都不同。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是新聖紀的地圖,距離現在3000年以上。
「當時,有個恐怖的傢伙讓北極圈附近的人們陷入了恐懼,那就是『圖瓦連的噩夢』。」
婆縛娑伽羅吸了一口氣。
「沒錯,你也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婆縛娑伽羅。不過根據你說的,先前去觀察了青年古萊和共心龍安多拉,他們兩個沒有問題。」
在維爾斯特拉、庫莉絲萊恩和歐敵烏姆的注視下,婆縛娑伽羅補充道:
「圖瓦連的噩夢是龍族帝國的恐怖傳說,是關於共心龍的禁忌故事。」
戲法之月接下了她的話:
「為了不讓悲劇重演,我和婆縛娑伽羅一直都在仔細關注人龍融合者的未來。但是列扎艾爾,這圖瓦連和命運之子又有什麼關係?」
「圖瓦連的噩夢有一個真正的名字,那就是席威爾特。」
婆縛娑伽羅和戲法之月相對而視。
「席威爾特!那就是原始共心龍的名字嗎?!」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席威爾特現在應該在離庫雷非常遙遠的異世界。追隨他而去的加布琉斯也一樣。」
列扎艾爾回答了巴斯提昂的問題。
「你說共心龍,所以席威爾特是龍族?」布拉格多邁亞問。
「沒錯。確切地說,他曾經是。席威爾特原本擁有接近人類心靈的力量,和其他人的精神同步起來,這就是共心龍的能力。他扭曲了太多其他人,被抓住並囚禁了起來。」
「瑪格納監獄。」「據說完全不可能越獄的龍族監獄。」
婆縛娑伽羅和戲法之月說。列扎艾爾則繼續說下去:
「席威爾特從那監獄中逃了出去。」「怎麼做到的?那不是不可能越獄嗎?」
維爾斯特拉也入過獄,所以對此產生疑問也很正常。
「沒錯。它拋棄了肉體,成為了充滿惡意且只有靈魂的精神寄生體,扭曲人心,提升他們的野心,污染他們的精神,讓他們失去自控……就像那個普羅迪提歐一樣。」
黑色的歐敵烏姆驚呼了一聲。
「所以莉伊艾爾的死……讓普羅迪提歐掀起內亂的,也是那個席威爾特嗎?!」
「沒錯。」
「那個普羅迪提歐原本也只是個善良的王冠聖域地方領主?席威爾特扭曲了他的性格。就為了那種事情,那麼多人……我就死了!?」
「沒錯!莉伊艾爾!就是那樣!我沒能拯救你!真的對不起!!!我沒有一刻不在後悔!」
列扎艾爾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慟。那是一種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痛。重新喚起這些記憶讓他重新體驗這些刻骨銘心的痛苦。
話語自然地湧出。也許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意識到自己也是莉伊艾爾。
「不……列札艾爾。這不是你的錯。這絕對不是你的錯!我再清楚不過了!因為阿莫爾塔,因為莉伊艾爾告訴了我!但光是那樣,誰也不會得救!」
「所以,我最想要聽你這麼說,歐敵烏姆。就算你借助憤怒和憎惡的力量殺死了我,用命運之力時翔到無神紀,保護莉伊艾爾不被普羅迪提歐殺死……」
「從根本上來說什麼也不會改變。」
歐敵烏姆遮住了臉。
自身的悲劇帶來的憤怒和憎惡沒有徹底蒙蔽她的雙眼。因為她也是莉伊艾爾。
……
憤怒和憎惡?
似乎感覺在哪裡聽過……歐敵烏姆抬起頭。
「沒錯。」
列扎艾爾的聲音打破了水面一樣的沉默。
「你們宿命之子背後的,是席威爾特。」
「為什麼你會知道?」
連婆縛娑伽羅都茫然地低語道。
異世界。在這廣闊的宇宙的不知多少層之外,隔著兩個世界的「牆」的另一側,席威爾特或許現在也在不知某個世界的某個星球上,朝著庫雷伸出他的魔爪。
「即使席威爾特恐怕也難以直接干涉。」
「你這麼想的根據是什麼?」佐爾加問。
「因為席威爾特的故事還沒結束。」
列扎艾爾調出了接下來的地圖。
新聖紀末期的聯合聖域王國。
「在聯合聖域王國的最北端,極寒冰原和峭壁高山之中有座守護聖龍的神殿。那裡住著崇拜守護聖龍的神官和保護神殿的龍族戰士。他們的生活艱苦而儉樸,但山腳下有座幸福的龍族村子。」
「簡直像是你親身經歷過一樣。」
維爾斯特拉插道。他再不緩和一下氣氛,揭露的事實就太沉重了。
「我親眼目睹過。我就是在那座廢墟從加布琉斯那裡學到了他一族所傳的龍武爪之術。」
所有人再次驚訝得瞠目結舌。布拉格多邁亞又注意到了重點:
「你是說『廢墟』,列扎艾爾?」「沒錯。」
「那地方毀滅了嗎?」「神官和護衛一人不剩。」
「強大的龍族戰士在保護古老神殿,那麼簡單就被攻陷了?」
「沒錯,而且那是整個聯合聖域王國最重要的聖地之一。」
「……是席威爾特幹的嗎?」
布拉格多邁亞的聲音中帶著憤怒。
「沒錯。加布琉斯一族都被席威爾特所害。在他眼裡席威爾特不僅是世界的敵人,更是他的家族、同胞和朋友的血仇。」
「竟然如此。」
維爾斯特拉從大桶一樣的巨型運動飲料瓶裡喝了幾口,抹了抹嘴。在開會上不能喝酒,但在這狀況下他忍不住還是得喝點什麼。而且不能是分發給所有人的咖啡或茶之類的。
「也就是說,席威爾特是個在北極圈作惡多端的龍,抓起來之後變成了靈體逃出監獄,殺死了加布琉斯的一族,讓王冠地區的地方領主發瘋叛亂,奪去了你的莉伊艾爾的生命,最後還讓我們命運之子和宿命之子互相爭鬥?」「沒錯。」
「還真是罪孽深重。」「太邪惡了。」「天誅。」「絕對不能輕饒!」
佐爾加、庫莉斯萊恩、巴斯提昂和莉伊艾爾歐敵烏姆分別發表了意見。
「等等。最後最大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聽到列扎艾爾的話,布拉格多邁亞也指了出來:
「沒錯。命運大戰和宿命決戰究竟是什麼。」
列扎艾爾滿意地點點頭。布拉格多邁亞是個好學生。
「加布琉斯得知他長期追捕的席威爾特離開了庫雷,創造出前往異世界的法術。加布琉斯根據探索他們一族所傳的秘術,不斷修煉,也實現了這偉業。這法術的最後階段就是命運大戰了。」
「橫跨兩個世界的大反派。還真厲害啊。」維爾斯特拉道。
「那宿命決戰是?」莉伊艾爾·歐敵烏姆問。
「加布琉斯沒有和我說過與宿命決戰有關的事。可見這不是加布琉斯計劃發生的事情。」
「……」歐敵烏姆不安地縮了縮身子。
「但可以推測。席威爾特利用命運大戰的機制和命運之子的來源,使用絕望的祈禱收集的命運之力在這世界上創造出了宿命之子。如果的確如此的話,這便是他對加布琉斯的術式進行的所謂『逆打』。雖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逆打」是個魔法和宗教術語,在場的成員都理解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位於世界上教育家頂點的庫莉斯萊恩自不用說,從熱心學習的布拉格多邁亞也能看出命運之子個個在智力上出類拔萃,才能跟上這樣的討論節奏。
「要討論起源的話,你應該是宿命決戰的核心吧。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
婆縛娑伽羅走到了黑色天使身旁,擁抱她。絕望的祭司和絕望的孩子,兩人的黑色翅膀也非常相似。
「歐敵烏姆,你從扭曲的時間軸中漏出的絕望,從其巨大的命運之力中懷著改變世界的力量而生。我是司掌構成了你力量的祭司,就像你的母親一樣。希望你能讓我幫你鎮住你的憤怒和憎惡。」
歐敵烏姆還不知道一切。
儘管困惑,她在封焰巫女溫暖的懷抱中忍不住留下了眼淚。歐敵烏姆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抱著她,哭泣起來。
列扎艾爾點了點頭。這也是讓婆縛娑伽羅參與命運之子會議的維爾斯特拉的功勞。
「也就是說命運大戰和宿命決戰雖然機制相似,但意圖截然不同。我們現在掌握了敵人的規模之後,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瓦魯嘉。」佐爾加的語氣十分陰沉。
畫師:萩谷薫
「沒錯。無雙的命運之子 瓦魯嘉·多拉古雷斯曾經是我們的同伴。從這之前的討論可以推測出,他應該也是遭到了席威爾特的精神污染。」
「而且,在莉伊艾爾·阿莫爾塔收束到所有命運之子和宿命之子在『宿命決戰』中互相傾斜的命運之力後,這些命運之力也全部被他奪走了。」
歐敵烏姆向婆縛娑伽羅道謝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的聲音中又找回了力量,冷靜而準確地指出了要點。她的情緒似乎也平靜下來。
「他的確這麼說了。」
列扎艾爾僵硬地點了點頭。
「而且下落不明。我們騎士團和封焰龍用盡全力搜索也找不到……非常抱歉。」巴斯提昂長官說。
「也不全然是壞事。倘若瓦魯嘉現在出現在這裡,我們恐怕在他面前什麼都做不到就會敗北。」
「我同意。瓦魯嘉的失蹤——或許是席威爾特精神污染體需要時間來進化得更加強大——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僥倖。」
列扎艾爾的分析得到了婆縛娑伽羅的支持。
「瓦魯嘉是如何被席威爾特精神污染的?」
布拉格多邁亞幾乎是自言自語道,但列扎艾爾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抬起了頭。
「沒錯。這個謎題。這背後的答案恐怕就是關鍵所在,布拉格多邁亞。」
「也就是說?」
「席威爾特應該是在異世界,無法直接出手干預這裡,卻對瓦魯嘉產生了影響。或許說他獲得了什麼把異世界和庫雷連結起來的手段。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也能對異世界帶來影響的話,或許……」
「那便是『合』。也就是只能等待宇宙的位相、角度和時間全部相合。」
「就像是在次元之間不斷移動,很偶然才會出現的《阿卡夏之書》一樣嗎?」
聽到封焰巫女的話,戲法之月往前探了探身子。
「婆縛娑伽羅,你是宇宙魔法的大師。『合』的時期如何才能計算出來?」
「我這麼說,不知道你肯不肯信……」
面對列扎艾爾的問題,婆縛娑伽羅稍稍聳了聳肩。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不可能將她龐大的知識和經驗全部表達出來。
「『合』是一種必然。在宇宙和命運之力的平衡需要時,『合』就會發生。反之,沒有必要的時候,無論怎麼占卜計算,用魔術邏輯組合,加以什麼樣的科學技術,都不可能會發生。」
「也就是說?」
即使是庫莉絲萊恩這等智力,也無法這其中的邏輯。婆縛娑伽羅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奇蹟的命運之子 列札艾爾。
「列扎艾爾。你或許感受到了什麼吧。逐漸接近的必然之時。」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列扎艾爾身上。
這次會議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這是一次喚醒複雜的記憶,解開當前困境的嘗試。
但列扎艾爾的回應連(最擅長突然轉變話題的)維爾斯特拉都感到意外。
「……我有件想要嘗試的事。各位,能和我一起去一趟甲板嗎?」
畫師:Hirokorin
——強襲飛翔母艦 呂貝薩爾的飛行甲板。
頭頂是陰沉的瘴氣,腳下是厚厚的雲海。這裡還是暗邦的上空嗎?
列扎艾爾站在方陣的最中央。
維爾斯特拉、庫莉斯萊恩、布拉格多邁亞和連結著佐爾加的水晶球放在甲板中央。
站在附近的歐敵烏姆、婆縛娑伽羅、戲法之月、索埃爾、序列巫師和雙瞬的劍士 伊斯提亞注視著他們。
「佐爾加還在線上!聽你指示!」
標的命運之子在狂風之中用一隻手指壓住了耳機,高喊道: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的病房也接上了……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維爾斯特拉罕見地表現出猶豫。
像列扎艾爾這樣高水準的醫生竟然選擇連線到需要絕對安靜休息的病房之中,即使只連結音頻,不感到驚訝才不自然。列札艾爾接下來的話語才更加令他疑惑:
「嗯,這樣就好。要說莉伊艾爾,或許這樣反而對她有好處。」
首先是自己內心中準備好迎接「本來就該如此」的狀態。這是這類儀式的基礎。
在場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合」是宇宙必然的節點,命運的邂逅。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只能依賴某時感覺到過的異世界的感受了。
「沒錯,只能是這裡。」
周圍的景象不知何時變成了聯合聖域王國天空之都王冠齒輪的頂部露台。
見慣了這情景的歐敵烏姆和其他沒有見過的命運之子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奇蹟的命運之子飛上天空。
列扎艾爾想起的記憶,其實還有另外一段。
獲得命運之子的力量時的事情。
他,列札艾爾在炫目的光芒中站在這令人懷念的地方,遇見了那位藍色頭髮的少年。
「我向他伸出手,他也向我伸出手來。」
現在又一次——不,正是現在,列扎艾爾朝著伸出手的他逐漸降下。
少年的眼中閃爍著熊熊燃燒的鬥志。
和列札艾爾一樣,他也在平靜的表面下,藏著一顆能為親人而戰的堅強的心。
「借我力量,和朋友並肩戰鬥的力量!為了不讓席威爾特踐踏我們的未來!」
列扎艾爾感受到背後的朋友們的思念。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朋友身上都發出了光芒。
布拉格多邁亞、庫莉斯萊恩、維爾斯特拉——還有在通話另一側,王冠聖域的佐爾加和橫躺在病房裡的莉伊艾爾·阿莫爾塔。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都和他相合,與他同在。
他們也看到了那少年背後站著的其他人類同伴。
列札艾爾看著少年,少年也看著列扎艾爾。
就在他們伸出的雙手即將相觸的那一刻。
——誕生之時到來了。
在爆炸一般的光芒中,世界恢復了原狀。
在呂貝薩爾的甲板上,列扎艾爾和其他所有人都不知為何,像是剛剛結束了長途飛行一樣單膝跪在甲板上。
「哪怕是最微弱的光芒,奇蹟只會向伸出手的人降臨。」
列扎艾爾像是唸咒一樣擲地有聲地唸道。
這又是什麼時候聽到的話語?在冰原磨練自身的日子?是在成為了命運之子,在降臨的龍境山脈D3峰的暴風雪之中嗎?那是聖龍向他傳達的光之話語。
「庫雷和異世界的命運之力啊!聚集於我——!」
在傾瀉而下的耀眼光芒和力量中,列扎艾爾屈下身,然後又站了起來。
伸出手來!把手伸向光明!
太陽和星星的光芒集中在他所佩的聖劍上,鎧甲也變得更厚重更精緻,閃亮的披風在風中飄揚著,美不勝收。六枚壯觀的翅膀在他身後揚起。
「命運之王!」
命運之子們齊聲讚譽。
「奇蹟的命運之王!!」
所有聚集在甲板上的人齊聲迎合道。
「我乃是命運之刃的劍尖,直指席威爾特!」
沒有必要再擔心被竊聽或窺探了。
這是向著仇敵堂堂發起的挑戰。
列札艾爾的聖劍舉起,四溢的光芒照亮了周圍黑暗的天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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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詞彙簡介
奇蹟的命運之王和「本應如此的未來」
如同之前多次提到過,奇蹟的命運之子 列扎艾爾在命運大戰最後未能選擇他真正想要的「本應如此的未來」。
那或許是時的命運之子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被消滅換來的慘勝。正如時的宿命之子 莉伊艾爾·歐敵烏姆指出,列扎艾爾為人過於溫柔善良,所以無法實現某個固定的未來。
這次,面對莉伊艾爾·阿莫爾塔第二次消失的危機,莉伊艾爾·歐敵烏姆的困惑,以及列扎艾爾找回了自己失去的和加布琉斯的記憶,終於也準備好了迎接「本來就該如此的未來」。
關於奇蹟的命運之王和其力量,敬請期待這之後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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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無限的宿命之子 雷維多拉斯的無限鱗粉有幾乎無可阻擋的情報收集能力,以及令他感到不悅的布拉格多邁亞的零之虛對無限鱗粉的抗性
→請參閱宿命決戰篇 第2話《無限的宿命之子 雷維多拉斯》
關於普羅迪提歐叛亂,和聯合聖域王國之花莉伊艾爾的悲劇
→請參閱單元故事138 命運大戰第12話《時的命運之子 莉伊艾爾·阿莫爾塔Ⅱ『前往過去的跳躍』》,
和該文的《本章的詞彙簡介》。
關於青年古萊和共心龍安多拉,以及「共心龍」
→請參閱單元故事150《仁龍融騎 古萊安多拉》
和該文的《本章的詞彙簡介》。
關於禁忌的命運之子 佐爾加·內達爾停留在巴斯提昂提供幫助(同時受到監視)
→請參閱單元故事155 宿命決戰 第5話 《至高的宿命之子 莉西亞菲爾》
關於圖瓦連
→關於加布琉斯、席威爾特和兩人的過去,以及加布琉斯和列扎艾爾的約定
請參閱此後發佈的相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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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金子良馬
世界觀監修:中村聰
世界觀監修:中村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