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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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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單位故事》
030「墜落·地獄危機」
布蘭特之門

畫師:SENNSU

 天空之所以看起來是藍色的,那是因為照射在行星庫雷上的光之中,波長較短的藍色光會發生散射。
 海洋之所以會潮漲潮落,那是因為兩顆衛星沿著行星軌道公轉的同時會互相干擾。
 那麼,星星為什麼會掉下來呢?
 因為我命令它們落在此處。
「繁星啊,墜落吧,給這片土地降下災難!墜落·地獄危機!!」
 一顆來自遙遠宇宙空間的隕石穿過大氣層,劃破雲層,將天空染上紅色。碰撞產生的能量化作光能、熱能、還有衝擊波,將地表一掃而空,無論是人造之物還是天然之物都無一倖免。
 現存生物,看好了。
 我不允許任何生物入侵我們的領土。
 我——引力孕育者之王引力孕育者·訥德林格,此刻將地獄呈現在地表之上。

「第四坦克師團被消滅。」
「與第六、第二十二南方空中先遣部隊失去聯繫。」
「第二雪地艦隊沒有回應。」
「大片的冰原、地表受損嚴重。正在計算具體損失。」
「全……全軍覆沒了嗎!?僅靠一擊就……」
 布蘭特之門中央圓頂的聯合司令部中,國防大臣癱倒在椅子上。
「嗯。對方還特地破壞了所有監視衛星。重組情報網絡的工作量可不小。」
 神情茫然的宇宙軍參謀長望著幾個全黑的浮空螢幕說。
 他的語氣彷彿事不關己,但現場沒有任何人因此責怪他。畢竟大家都震驚得啞口無言。
 第一次近距離遭遇是五個月之前。
 首場隕石雨被布蘭特之門命名為「齊整隕石雨Neatness Meteor Shower」。自那時起消耗了長時間準備的作戰計劃,至此便告終了。
「那麼諸位,這下我們明白了幾件事。」
 宇宙軍參謀長面對黯然無神的政府和軍隊高官,開始了他的講話。
「第一,引力孕育者——由吉文博士帶領的分析小組命名的異邦來客alien——正在以南極洲東北方向1500公里處為中心,構建一片圓型的領土。」
 中央大螢幕上顯示出布蘭特之門各個圓頂的分佈圖以及引力孕育者居住區域colony的相關圖。
「第二,引力孕育者會毫不留情地攻擊入侵者直至擊退。這與『齊整隕石雨Neatness Meteor Shower』所刻出之火文字所表述的一樣。」
 大螢幕上,吉文博士解讀出的內容以字幕形式出現在隕石雨痕跡上。
「此處為吾等之領土 若敢踏入半步 做好被毀滅的準備」
「這句警告真是『費心』了。」
 宇宙軍參謀長說完清了清嗓子,看來他在強忍笑意。確實,對方的威脅行為不禁使人聯想到沙灘上立牌劃分國土的小孩子,頗有黑色幽默的感覺。
「接到損失情況報告。先遣部隊全軍覆沒。」
 宇宙軍參謀長從傳令兵手中接過報告書。
 引力孕育者疑似對布蘭特之門的通訊進行了竊聽與監聽。有鑒於此,本次行動隔絕了所有的通訊信號。
「另外,此次人員傷亡數為零。」
 軍方的人感到不出所料,在場不知情的人則表現出驚訝之情。
「下面我要講的是最高機密,想必不少人是第一次聽。本次作戰中動用的海陸空三軍,早已在近半年內實現了無人化。當時唯一緊迫的任務是擔任現場總指揮的載人高速艇及時撤退。」
「那麼,還請各位繼續保守關於無人化的機密。」
 這時參謀長把話題轉了回來。
「最後還有兩件事。本次調查作戰的收穫如各位所見:對於可以自由控制天體墜落的敵人,我們現階段沒有任何有效的對抗手段。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並非入侵者Invaders。無論如何,我們今後將持續採取偏容忍的對策。」
 參謀長坐下時,國防大臣口中冒出了一句無力的話。
「這項工作就交給接替我的人來做吧。」
 與主張開戰的黨派鬥爭、重新編制軍隊、籌集無人化費用,不僅如此,還有徹底戰敗的責任,這些重擔毋庸置疑都要落在這位大臣的肩上。
 這個人真的盡力了。
「我們的真正目的是:瞄準敵人全力迎擊的瞬間,進行『引力孕育者專用偽裝stealth監視衛星網設置』。正是國防大臣批准了這項計劃的機密預算,僅憑這一點就足以令我敬佩。」
 宇宙軍參謀長用手指摸了摸帽檐,向他表達無言的慰勞。

 厚厚的冰牆王國裏,讚美統治者的思念波此起彼落。
 訥德林格帶著隨從德倫慢慢降了下來。
 迎接他的引力孕育者有順風耳威爾斯、看門人巴林格、軍隊旗手史坦內爾。道旁還簇擁著進化成各種外觀的臣民,爭著看他們的王緩緩落在王座上。
 甫到達寒冰王座,訥德林格就扭動他那巨大的身軀發出咆哮。
「聚集於約定之地的子民們。」
 他的思念波響徹南極大陸的海底。
「我們在地表上的戰果又多了一項。這次,我僅用一招就毀滅了敵人。」
 歡聲響起。奔騰的思念波在冰中迴響。
「如我們刻在地面上的火文字一樣,我在這裏再次宣佈,我們的領土神聖不可侵犯,犯我者必將遭受毀滅!」
「願我們的王國繁榮昌盛!」
 但是……
 此時,在歡呼的思念波漩渦中心,訥德林格正處在無人可以觸碰的思考領域中自言自語。
「一場鬧劇。」
 訥德林格在攻擊的一刹那察覺到目標是無人的。因此,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對現存生物(註:指布蘭特之門)的通訊網絡進行侵入和監聽,而是直接控制隕石墜落,上演了這場引力孕育者眼中的單方面殺戮,毀滅了敵方目標。並且正如結果所示,論破壞力與個體壽命,引力孕育者佔據了絕對優勢。
「那究竟是個人智慧還是集體智慧呢?看來年輕人中也不乏聰慧之輩。想必今後這片冰原將會形同棋場,無數博弈要在此展開。」
 引力孕育者作為一個王國,正處於初現繁榮的重要時期。
 政治層面上,此時需要一邊保持士氣,一邊尋找能使國家團結一致的核心。
 所謂核心就是長住之地的「保障」,還有對現存生物宣示自國的優勢。
「訥德林格大人。」
 年幼的德倫游在一旁,擔心地望著他。
 訥德林格意識到自己好像沉思得太久了。
「我可能是有點累了。可以退下了,德倫。今天辛苦你了。」
 德倫露出開心的表情,天真地潛到海底去了。想必成年人都會對他疼愛有加。
 關燈後,王座上的訥德林格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細小的水泡像其複雜的思緒一樣包裹著王座。
 敵人不僅在地表,還在海中,甚至宇宙中。儘管這次戰果累累,但訥德林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引力孕育者的超直覺不是萬能的。必須保持警戒,對尚未浮現的威脅做好準備。
 作為一國之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引力孕育者·訥德林格憂鬱地歪著頭,陷入了他們種族特有的短期睡眠之中。



※註:與遊戲chess、概念有關的用語(地獄)等等已轉換為地球現存的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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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詞匯簡介》

行星庫雷周邊的星球和重力
 行星庫雷存在於銀河中行星眾多的區域。因此,即使在白天也可以在行星庫雷的天空中觀測到許多星星(與我們的地球不同)。周圍有很多比行星小的天體,引力孕育者用作隕石材料的「行星庫雷南極上方的小行星帶」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由於行星的構成元素等,行星庫雷的重力比我們的地球重。儘管不可能實現,但假設我們人類僅憑肉身站在行星庫雷的大地上,恐怕想站也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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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金子良馬
世界觀監修:中村聰